陈心欠

《纵横》
我姓陈,叫心欠,人叫我小欠。
人欠我的,我欠人的。
天欠我的,我欠天的,总是欠。
大抵能欠的不一定能还。
能还的不一定要欠。
我是欠人不还也还不了的。
还是还不了,心还是欠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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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楚留香手游/南原南]会晤

※现pa,鸡血产物,是强强,cptag就不打了



门开出一条细细的缝。

里面没有光,只有暗在逗留。

我站在门外,很谨慎。心提上嗓子眼时,我终于轻轻叩响木门,悄悄推开进去,内心忐忑不安:

这间房静得连我的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。

是贵宾房,三倍的报酬使我臣服,换上侍者的皮囊,为不曾谋面的成功人士卑躬屈膝。可就在我进去后、被黑暗裹住后,我后悔了。

今晚这里有一场会面,我只负责保持包间的整洁,摸黑整理并不困难,但暗处似乎总有一双阴鸷的眼在看我,是洞察人心般的凛冽。

我有些慌乱,玻璃制品碰出的清脆声,中有一呼吸吐纳的动静在其间游走,毒蛇吐信似的钻入我的耳朵里,理智让我先把手上的托盘放下。

而重归寂静后,窗外刮着的怒号阴风竟使我头皮发麻,六神无主,直到清冷的声从渺远的地方响起,静悄悄地附在我的耳朵旁边:


“请快一点,谢谢。”


这一句话似春风拂面,教人怔怔回不过头,鬼魅般的驱使下我利落地整理干净,却兀的觉着背后凉透,话语的温度就像某些化学药剂,沾上我皮肤带来片刻温暖后,以决堤泛滥之势开始侵蚀我的皮肉。

我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肉体上冒出的白气,腾腾不散。

收拾完毕,我在与蝙蝠无异的注视下僵硬地搭上门把手(进来的时候将门带上了,这是我的习惯),但这静谧的气氛,也让我听清了门外微不可闻的脚步声。

我犹豫一下,同时敲门声起。

有节奏的,而且力度拿捏刚好,听得出来者沉稳,气度不凡。待敲门声毕,我也听到身后那位从椅子上起身的动静。

当视觉失去作用,听觉的敏感度会飙升,我苦笑,因为现在不是飙升的时候,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


“南先生,请进。”


无端的默契,开门的动作和说话的声音齐作,我夹在中间,只能往后缩,让尊贵的客人先进来。

门开的时候,外面的风也溜进来,让我不至于窒息在压抑的氛围内,而我的眼角余光只敢够到那把半开不开的伞,再往上,就没这个胆了。

往后是深渊,往前是巨山,我一叶扁舟,不知所措,战战兢兢。

南先生施舍我一个打量的眼神,但很快就跃过去,为的是看向我身后那位。

只是这一个眼神,随后我就听到了骨骼的震颤声音,快要散架一样,一眼过后仿佛有数以百计的骨头砸向了我,淹没了。让我同化,让我自认为和它们一样,在这位南先生的眼里已化作一具惨白的骨骼。

他进去了,我出来了。


一刻也不想停留,像逃离战场一样落荒而逃,我颤着手,完成了工作。随后我的肉体不再属于我,我的骨骼也成了他人掌下玩物,我虚脱,缓步移向最近的卫生间。

天是山雨欲来风满楼,闷热的气候教人难以喘息,饭店周围的行人纷纷回家,紧扣的门像凝滞的空气,我的直觉告诉我,和刚才那两个人有必要关系。

但我不想多事,来时我还沉浸在Z市的未来美好生活中,现在只想赶紧收拾走人,此地不宜久留,哪怕明争暗斗如J市,都比这里的气氛不知好上几百倍。

我在卫生间待了许久。

对着镜子无数次的审视自己,保持一颗冷静的心,拧开水龙头,用冷得寒冽的水浇熄我心中窜起的一簇簇鬼一样的火。

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大堂经理。

他的面上有点同情,又有点凝重,他说:“屋子里的是无争集团的原少爷,小子,你饱眼福了。”


我没有和他说里面什么都看不到,没有饱眼福,不过原少爷——也就是原随云,来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他的传奇故事,但也只是听说,百闻不如一见,可这一见不如不见。

我拿手抹干净了水,没有问多余的,譬如来的那位又是何方神圣,只想着知道太多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,我和大堂经理默契十足地选择了闭口不谈,聊了聊天气,是有大暴雨,难怪这么闷。

不消半会儿,下班时间将近,我划水划了许久,腆着脸和人家一齐出去,到了一楼大堂,却又嗅到似曾相识的气味。

让人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味道。

原随云和南先生站在大堂最中央,似乎在说最后道别的客套话,看上去是稀松平常的官话,但我始终觉得锋芒暗藏,甚至已经波及到不相干的人,比如我。


他们站着,没有人先动,但雨已经开始下了,挺大的,南先生的伞就顺便动了动。

披在原随云肩上的大衣因风猎猎,在我视线恍惚间,他向着人,平举出了他的手。

手白净,指纤长,手指之间稍留了些缝隙,看似是很随意的一举,但我发现他是掌心向下。

他要向下握对方的手掌。

曾经有老师和我谈过握手一事,他和我说:手掌向上的姿势是表示顺从的。当你想要告诉对方,你把控制权让给他,或者使他感到他在控制局面时将手掌向上与对方握手,这个办法特别有效。

可惜我从来没有做过,因为我的生活里很少会有握手。但我现在看到了,那位南先生沉默了会儿,稍微放下提起的伞,偏转了些过来,我也借此瞧见了他的侧脸。

像一笔流畅的线条,割出了锋芒毕露的侧颜,如果换到正面来看,可能就不如现在来的有威压。但这是我猜的,我根本不敢从正面看。


原随云游刃有余,手停在那里不高不低,他如此自若,实在教人佩服。

僵持未过十秒,南先生已抬起了手,在接触到那只手的瞬间稍微转动一下手腕,又像虎头钳一样紧握住对方的虎口,他面无表情,似乎在完成一次象征性的握手。

他们一直在握着对方的手。

冰冷的威慑挤压着一旁我的心脏,竟让我忘却身边还有个同我一起遭罪的,不然我可能会释然一些。但眼下似乎不用顾及这个了,因为他们居然在同时收回了手,各作道别后南先生撑伞走入铁幕般的雨中,没有半点犹豫,全然一身决绝。

原随云却稍作逗留,往我的方向“看”了一眼后,也走了。


很久后我和他才出来,当时雨下得很大,他的话语也被雨水践踏在脚下,我只记得他让我快些离开这个城市,忘掉一切,永远不要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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